【凌李】锦瑟无端（十八）
chapter 18
凌晨三点钟，天还没有亮。李熏然开着车，飞驰在前往B市的高速路上。
在一听说h大附属医院当年的手术市的那一栋楼正在被废弃准备拆迁，李熏然就坚定了罗恩儒一定把凌远藏在那的想法，便急忙带了人向B市出发。
身为一个警察，他当然知道疲劳驾驶的危害，可是他不敢停留休息片刻。时间就是生命，这个素来被说喊烂了的口号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响亮。
后座的同事们都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李熏然没有人可以去说话，他看着路旁奔跑而过的白线，分明是格外需要专注的时刻，李熏然却放起空来，他不敢去想要是凌远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一时间，李熏然的脑袋里全是凌远的影子，初见时白衬衣的凌远，假期时给他做饭系着围裙的凌远，听他说分手时表情痛苦的凌远，再见时穿着白大褂的凌远……
万一，他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不可能的，不会是这种结果。李熏然使劲儿摇了摇头 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开车上。
到B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李熏然来不及稍作休息直接奔向了h大附属医院。经人指路找到了废弃的外科大楼，因为新的大楼投入使用，旧楼即将被拆迁，于是用东西围着。
和整个医院忙碌的氛围不同，这个角落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的死寂。用来藏一个人，实在是不错的选择。李熏然在心里祈祷这个猜想不是错的。
李熏然叫醒了小吴和小张，让他们和跟在后面那车的同事一起上楼去看。至于他自己，“你们上去人手够了，人多了打草惊蛇了不好。”李熏然用自己都觉得蹩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来的同事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并不逊色于他自己，他是放心的。
李熏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恐惧包裹住了，当时“飓风”席卷A市，守在凌远病床边的李熏然都没有这么害怕。
他不想上去，他不知道会看见什么，他想给自己一些缓冲的空间。万一凌远不在这里，万一罗恩儒会和小张他们继续抵抗，李熏然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万一……
小吴和小张上楼去，李熏然坐到车后座，从小张丢在那里的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点着了，放在嘴边。
李熏然很久没抽烟了，过去抽了烟，染了一身的烟味，被鼻子尖的凌远闻了出来，凌远只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李熏然就再也没碰过。后来和凌远分了手，和朋友出去玩时，想着没人再来管他这些事情，李熏然赌气抽了一根，却发现自己再也不习惯这种味道了。
李熏然猛吸了一口，被烟雾呛得咳了几声。
“熏然。”
李熏然像是回到了那个跨年夜的喧闹的烟花声里的阳台上，流光溢彩的世界里头，他就站在凌远的身边，近得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熏然，我爱你。”
他还记得和凌远那个蜻蜓点水的吻，那是他们的初吻，和世界上的每一段爱情一样，神圣而美好。在他最美的梦里重演了无数次。
“凌远，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熏然也没忘了自己当时漏了半拍的心跳，他本来以为这些都是小说韩剧里头骗人的桥段，当时却那样真实地上演在他的身上。
“那我们在一起吧！”
原来一个人高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为他唱歌。他甚至还记得起凌远说爱他的时候，那种渗透到他每个毛孔里的喜悦。
凌远，爱上你真的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呀。
所以，我们现在也要在一起。好吗？
李熏然不信什么宗教。这个时候却也学着看过的样子开始祈祷，耶稣佛祖上帝，他能想到的他都愿意去念叨一下。
多年以前那个青涩懵懂的李熏然和现在这个即将而立之年的李熏然重叠在了一起，他们都用同样急切的心情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答案。
他在等着他的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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