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锦瑟无端（八）
chapter 8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李熏然最开始本来是想住几天就走的，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走？李熏然没有问，凌远也没有说。加上住院的时候本就收拾了几身衣服和必要的东西，凌远又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李熏然在凌远这里也呆了小半个月了。
现在的李熏然当然是不想回家的，好不容易得到了失而复得的东西，自然是想多腻歪一阵子的。但是凌远不主动说，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搬过来什么的事情。
旁敲侧击了好长一阵儿，李熏然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主动搬过来给凌远一个惊喜，他打听好了凌远这周六下午休假，于是周六上午就忙活了一上午，把警局宿舍的东西打包了两大包，做好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两点钟一过，李熏然估摸着凌远怎么也回来了，便开车往凌远家驶去。走到门口，他便听到凌远的声音，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里边还传过来一个声音，好像是，女的？李熏然鬼使神差地把东西放地上，腾手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客厅里站着的两个人像是被吓了一跳，同时看向门口站着的李熏然，凌远先回过神，走过来接过李熏然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那个，熏然，这是我医院的同事，林念初。”李熏然径直走到林念初面前：“您好，林小姐。我叫李熏然。”
林念初。这个名字李熏然只听过一次，却不陌生。
记忆又回到了三年前，凌远的父母和所有父母一样开始操心起儿子的婚事，相亲什么的倒是不曾安排，因为他们心里早就有了理想的儿媳妇儿人选。
林念初和凌远在旁人眼里也算青梅竹马，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尽管凌远未曾动过旁的念头，可这一切顺理成章得甚至他有时候也觉得如果没有李熏然的存在，说不定哪天他真就顺遂了父母的意愿和林念初结了婚也说不一定。何况，林念初对凌远的心思，凌远不是不清楚。
正巧凌远从国外休假回来，凌远父母开始有意无意地安排他和林念初一起吃饭见面，林念初也乐得配合。凌远一向不关注感情上的事情，一开始也没发现所谓的“偶遇”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终于有一天，凌远也发现了事情的异样，决定约林念初出来谈谈，再和父母摊牌毕竟他是铁了心要和李熏然在一起的，别人他是不愿意耽误着的了。
当然，这些都是不为李熏然所知道的，这个时候他正被一个连环杀人的案子恼得焦头烂额，连假期只剩下两天的凌远也都只见过一面。听到一条线索，李熏然忙开车到了证人楼下，好巧不巧，这楼下有间咖啡厅，里头坐着的可不就是凌远吗。可是，对面的女人，是谁？
你知道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吗？李熏然知道。他看得出来女人眼里不寻常的光。他摸索出手机打给凌远。“你在干什么呢？”他压抑住自己声音里的不悦。“见一个朋友呢。”凌远不想把过多的事情告诉李熏然，在他的本意里，这件事情只需要今天便会解决，甚至都没必要让李熏然去烦恼。“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你认识的。”凌远随口一说，当时的他没有想到，就是这句话会在他和李熏然之间横亘三年，成为一场久别的开始。
林念初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她手上的病人出了问题，便匆忙离开了。在外头站了很久的李熏然走进了咖啡厅。
“凌远。我不认识你这个朋友吧。”异地已久的压抑，工作上的麻烦，和眼前见到的一切都一起在李熏然的脑海里面爆发，其中，最让他寒心的还是凌远的欺骗。
“她是谁？”“林念初，我的一个朋友。”凌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熏然，你听我解释……”“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李熏然抬起头冲凌远笑了笑，眼圈却红了。“熏然，你别这样……”
“凌远，我们分手吧。”沉默了半天的李熏然突然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他忽然后悔自己不是一个女人，如果他是一个女人，他刚才甚至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来，甚至无理取闹地泼林念初和凌远一身咖啡，再歇斯底里地问凌远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他是男人，他不愿去撒泼胡扯，李熏然想得更远了，他甚至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得到法律的认证，甚至有时候连亲友的祝福都是奢望。这一局，他终究是输了。
他转过身去，感觉到凌远已经站起身来，只是将手背过去，做出一个拒绝的姿势，表示不用跟来，便匆匆离去。他没有回头，是为了不让凌远看见他的眼泪，所以他也没有看见凌远因为胃痛而不得不放慢脚步。
这样还挺好，李熏然安慰着自己，这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印象，说走就走，冷静干脆。
其实李熏然何尝不知道凌远的心意。他是一个刑警，会察言观色，会举一反三。他看得出林念初眼里的爱意，自然也就看得出凌远的无感。但是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如果发生的时候稍微偏差了那么一点点，结果就是千差万别。那一刻的李熏然就是没有缘由地忽然想要任性一下，就是想要转头走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不惜以伤害他的爱人为代价，甚至不惜以离开他的爱人为代价。
李熏然是一个刑警，所以他尽职尽责地继续调查取证，继续破案缉凶，继续等凌远的电话。而他整整两天，直到凌远返美的日子到来，最后还是没有等到。他心灰意冷了，换掉了电话卡，搬出了凌远的家，断掉了所有和凌远的联系。
而所有情节都像是被上天故意安排好了的一样，在咖啡馆外被好心路人打电话送到医院的凌远倒下时刚巧磕坏了手机，刚刚从半昏迷状态清醒过来便匆匆回家收拾行李。他在机场还是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关上手机，踏进了机舱。
凌远和李熏然都没想到，生活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就此一别，竟是三年。
三年后的李熏然多了几分从容，他说，你们聊，我去收拾东西。便提着行李到了凌远的卧室，把自己的书放进书架，把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把自己用惯的枕头放在凌远的的旁边。他相信，这个他等了三年后的答案不会让他失望。
他也不好奇凌远在客厅里究竟说了什么，锅里炖着的汤好了，他关了火，炒了几个菜。拿了三副碗筷招呼外面两人坐下。“我的饭做的不好吃，林小姐只能将就一下了。”他试图改善桌上诡异的氛围。
“我告辞了，凌远。”林念初吃过饭也就没久留，“还有，嗯，李警官。”
“熏然，你准备好听我解释了吗？”凌远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说吧，三年前我就该听的。”李熏然把凌远拉到自己坐着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住，“对不起，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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